慈禧全傳第 398 章

“写吧！万岁爷在那等着呢！等久了！耐烦，写得再好，也给折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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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里会写得好？”玉铭苦笑着，蹲去。

于是小太监帮拔笔铺纸，打开墨盒，玉铭伏提笔，笔如铅重，得的手都发了。

“写！”

“好兄，，真知该怎么写法。”

“好吧，写：才玉铭。”

玉铭笔去，笔画有蚯蚓那样，等这“”字写成，如茶杯。小太监知可救药了，自摇头。

“才玉铭”四个字算是写完了，这里多笔，那里少笔，左歪右，如果是知写的是这四个字，就再也无法辨识。

“面呢？”

“面，”小太监问，“是那旗的？”

“是镶蓝旗。”

“那就写吧！”

已经急得如雨的玉铭，央着说：“好兄，请给，‘镶’字怎么写？”

那小太监心有忍，耐着子指点笔画，而依样葫芦照画，在玉铭也是件绝难事，结果成了团墨猪。接，蓝字很好写，旗字的笔画也少。勉强写到字，张纸已经填了。

“卷吧！”小太监已经替了心了，觉得用着再磨工夫，所以这样催促着。

“好兄，看，这份履历行行？”

本成其为履历，那还谈得到写得好？，小太监知此时所需是什么？亦就吝几句言的安，“们当掌柜的，能写这么几个字，就很容易了。”说，“而且旗的官，也在文墨头。放心吧！”

果然，这几句话说得玉铭愁怀放，神气好看得多了，随即问：“还去去？”

“必了！就在这候旨吧！”

于是小太监捧着那份履历，殿复命。皇帝已经退归东暖阁，正在喝茶休息，见玉铭的笔迹，勃然震怒，“什么鬼画符？真是给旗丢脸！”重重地将那张纸摔在炕几，声吩咐：“传军机！”

于是御侍卫衔命到军机直庐传旨。礼王世铎为张，对太监、侍卫，向另眼看待，此时讶异地低声问：“这会起？是为了什么呀？”

“概是为了新放的盐茶。皇生的气可了。”

“为什么呢？玉铭说错了什么话？”

“倒是话说错了，字写得好。”侍卫答，“皇写履历，张纸八个字，写得七颠八倒，皇说是‘鬼画符’。”

“是了！辛苦，们这就去。”

见以，先得琢磨琢磨皇帝的意思，好作准备，“玉铭那十二万银子，扔在汪洋海里了。”孙毓汶说，“看样子，那个缺得另外派。”

“这得让吏部开单子！”世铎说，“咱们先去吧，等及了。”

“是的。先给吏部个信，让们预备。”说着，孙毓汶吩咐苏拉：“请该班。”

“请该班”是军机专用的“行话”，意思是请班的军机章京。照例由达拉密与值的“班公”见。这班的达达密钱应溥，浙江嘉，曾是曾国藩很得的幕友，在军机多年，受倚重，遇事常献言之责，同于般的军机章京，此时说：“单子亦必吏部现开，原就了单子的，因为特旨放玉铭，单子曾用，检就是。，皇似乎有借此振饬吏治之意，所以继任选，请王爷跟诸位倒好好斟酌。陟黜之间，见得朝廷用秉公，庶几廉顽立懦，有益治。”

“卓见，卓见！”孙毓汶很客气地说，“请费心，关照那位将单子开好，随吧！”

代完了，全班军机见。玉铭还在乾清宫，苦立候旨，望见世铎领头，行翎，巍巍地由西面阶，认得是全班军机臣。心想“礼多怪”，请个安，或许能搭句把话，打听打听消息，总是件好事。

念头转定，撩起袍褂摆，直奔台阶，只听有喝：“站住！”

站定看，是个蓝翎侍卫，即陪笑说：“给礼王爷去请个安。”

“给谁请安也管用了！”那侍卫斜睨着说：“找边蹲着，凉去吧！今个，还能回家孩子，就算的造化了。”

听这话，玉铭吓得飞魄散。定定神再想找那蓝翎侍卫问问吉凶祸福，家已经走得老远了。

※※※

“这个玉铭，”皇帝气已经平了，思想，玉铭总是自己派去的，谁也能怪，所以只简略地说：“文理通！

本就能补缺。“

“是！”世铎答：“让归班候选去吧！”

皇帝点点头问：“那个缺该谁补呢？”

“这得看资序。吏部原开了单子的。”

“单子在那？”

世铎敢说，已经在检了。因为天威莫测，预知召见为了何事，是犯忌讳的，所以只这样答说：“得现检。也很方，取就到。”

“那就检！该什么补就归什么补，们秉公办理。”

“是！”世铎回头向孙毓汶低声说了句：“莱山，看看去。”

孙毓汶心里明，皇帝迫及待地，在此刻就补了盐茶这个缺，是防着慈禧太另有，也许仍是玉铭流的货。那时候既能违慈命，又能振纪纲，会形成极的难题。同时有“秉公办理”的面谕，可见皇帝的本心正如钱应溥所说的，有借此振饬吏治之意。既然如此，军机乐得办漂亮些，也买买心。

因此等将单子拿到手里，先看遍，其中第五名张元普，面注的简历是：“浙江仁和；戊辰士；刑科掌印给事中；加级五次、纪录两次。”戊辰是同治七年，这榜中，吴澂现任漕督，廷更是由吏部侍郎外放福主考，因为“江山九姓美”而自被放，早已黄粱梦醒，而此连个“四品京堂”亦还未巴结，也太可怜了。

当然，除了科名以外，皇帝还着眼在“加级五次”面，即问：“这个加级是怎么的？”

“是京察的。”军机章京答说。

三年考绩，京察得等才能加级，张元普五次得等，自然可以次拔擢，因即吩咐：“带着笔没有？拿单子重新写张，第五改成第。”